【公子有点不好追,蜜糖拆封不许退】(67-76)(纯爱)作者:璇七
作者:璇七 【六十七.出行】 前些天秦露让北觅把护照办了下来,现在又由她出面,各种手续都是光速完成,签证转天就送到了。 从燕城飞奥克兰要12个小时,秦露订的自然是头等舱。 晚餐的时候,她叫了五分熟的菲利牛排配夏布利红酒,甜点还有胖胖的柠檬盘派。 北觅看着餐具上纪梵希的标志,连连咂舌。 秦露喂给他一口点心,“好吃吗?” 北觅偏头,在她握着叉子的手上亲了一口,“甜!” 接着又捞住秦露的后脑勺,这次亲在了嘴巴上。 有空姐过来,见怪不怪地保持着职业微笑,“您点的克鲁格玫瑰香槟。” 倒是秦露不好意思起来,把头扎在北觅怀里不出来。 粉红色的酒液带着覆盆子和肉桂的香气,随着细密而绵长的气泡聚到杯缘,再漂浮到空气中。 透过酒杯折射的色泽看秦露,也更让北觅按耐不住地回想起她甜美而优雅的口感。 秦露挤到他的位子上来看电影,两个人分享着同一个耳机。 秦露有一个毛病,就是坐飞机从来睡不着觉,即使订了头等舱,舒舒服服地躺着,还是会干瞪眼到落地。 这次不一样,有北觅斜倚在她旁边,手一直在毯子外面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知是不是香槟助眠,秦露没看一会电影,居然听着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迷迷糊糊地蜷在北觅臂弯里睡着了。 一脸恬静,睡得安心。 秦露醒过来的时候,离着陆只剩下一个多小时。 她一睁眼,就看见北觅在给她掖毯子。 “你没睡吗?”秦露问。 “刚醒。”北觅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秦露把他胳膊一拉,压在自己身下,就势一滚,就到了北觅怀里。 胸贴着他的,腿缠着他的。 北觅的身体不由得燥热起来,有自己思想的叛逆小北觅也毫不掩饰地要开始表现自己,赢得关注。 秦露觉察出来,把脸藏在他胸前一颤一颤的笑。 北觅尴尬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他拧开冷水拍脸,心下默数着调整呼吸。 有人在洗手间外面按了指示灯,北觅擦了擦手,打开门。 秦露像只滑溜的水生动物,“咻”地钻了进来,把门一锁,一下子就握住了他好不容易消软下去的下体,拇指还隔着裤料,在顶端的敏感小洞位置按了一下。 “给我。”她馋了。 眼看着手里的东西像被施了咒语一样变身,根本不用北觅再做什么回答。 北觅还穿着飞机上发的睡裤,被秦露方便地抓着松紧腰带,一扒到底。 头等舱的洗手间虽然比经济舱大,但总归是在飞机上,空间还是受限的。 北觅急中生智,把墙上给小婴儿换尿布的活动板桌放下来,让秦露抬腿抵住墙,屁股的高度正对着桌面,刚刚好。 他把秦露的内裤脱掉,伸进了两根手指,迅速有节凑地活动起来,插弄得秦越立刻软成了一滩水,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秦露上身的衣服已经解开,北觅把手向后一伸,就把她的胸罩拉下,眼看着两只雪兔跳脱了出来。 他猛一低头,把自己脸埋进了两峰之间,左右啃咬,伸到秦露腿间的大手捻揉得更加粗横。 两片柔嫩的花瓣哪儿经得起这种伺候方法,几下就被他揉肿了,颤颤巍巍地,还想护着上方的那颗小珍珠。 北觅的手往上一伸,手背冲后,食指和中指直接夹起开始肿大的珍珠,拇指用点压的方式刺激秦露,直捏得她连连倒吸凉气,带着哭腔求饶,软绵绵地用拳头往他身上砸。 北觅把手撤了回去,扯住秦露纤长的细腿背在自己腰后,一手扶着自己胀硬的欲望,用光滑的菇头分开她的花唇,胯部一沉,使劲顶进了她温暖的花穴。 “啊啊啊——”秦露立刻勾紧了他的脖子。 北觅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到下面,继续放肆的揉着湿漉漉的小穴,几根手指一起发力按着她的肉芽。 秦露微微张着嘴,像是岸上脱水搁浅的一条小鱼,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 北觅的眼神下移到她深陷的锁骨下方,晶莹的饱满雪润,顶尖是惹人馋涎的鲜红,好像奶油冰淇淋上点缀的一颗红樱桃。 他张嘴含了下去,舌头辗转的舔弄着红嫩的乳头,像是婴孩哺乳一样开始吸得啧啧作响。 秦露双手搂住他的头,胸部被刺激得反而向前挺了挺,把乳尖更深地往他嘴里送去。 北觅的肉棒被秦露湿热的媚肉紧紧裹住,一面嘴上不停歇地啃噬着她滑嫩的乳肉,一面狠挺下身,卯足了劲头破开娇软的穴壁,往深插入。 几次插得太重,让秦露眼睛都翻了白。 粗壮的阴茎捣进了阴道的最深处,猛抽猛打,被里面肉壁的痉挛吸得竟有些发疼。 秦露已经被北觅操得泄了一回身,神思恍惚中,忽然听见他说,“试试这里。” 她还没有思考明白,北觅“倏”一下已经把肉棍拔了出来,按着秦露的肩膀,让她跪在自己身前。 他双手抓着秦露雪白的乳房揉了揉,开始往中间挤,滑嫩的两峰之间立刻被挤出了一道深堑。 早已涨得通红的肉棒暴着有些狰狞的青筋,冒着热气被他塞进了秦露的乳沟里面。 龟头和棒身上都沾满了秦露自己的滑腻花液,让北觅在她乳间的摩擦进行得很是顺畅。 两团柔软的肉球,已经被北觅的双手捏得发红,饱满拥挤地蹭着来来回回进出的硬物,夹得他舒爽到极点。 北觅转而攥过秦露的小手按在她自己的双乳上,喘着粗气吩咐,“自己来,往中间用力!” 秦露听话的用手捏着自己的乳房,把中间的沟壑挤得更深。 北觅看得两眼猩红,更加发狠地操起她的双奶来。 秦露的头脑被情欲的烈焰涨满,她出神地盯着在自己乳房之间快速摩擦抽动的红紫肉棒,竟然鬼使神差地低头,伸出舌头,趁北觅的阴茎从她乳间钻出来的一刹,往他马眼上舔了一下。 “呃——”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北觅忍不住呻吟出声。 白色的精液喷射而出,落了秦露一脸。 【六十八.别扭】 两个人故意隔了一段时间,才分别从洗手间出来。 秦露先走,去了吧台,叫了两杯气泡水,草莓味的自己喝,薄荷味的拿去给北觅。 北觅随后出来,等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看已经坐下的秦露,发根还带着刚刚脸留下的湿意,一脸歉疚地摸摸她的脸,“辛苦你了。” 眼神又下滑到她的胸部,“疼吗?刚才都红了。” 秦露拉他的胳膊要求“揉揉”,又看北觅面红耳赤地往回抽手。 她笑得前仰后合。 飞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落地、出关都很顺利。 燕城的这个月份还有点乍暖还寒,可南半球这里正好是暖意盎然的初秋。 刚刚出了国际机场,秦露打了个车,却报出了另一个机场的名字。 看着北觅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扭头看她,秦露笑着靠在他的肩上,“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到达的时候,秦露雇好的私人小型飞机旁边,站着个人高马大的飞行员,穿了一条毛利人风格的沙滩裤,还热情地一个劲儿给北觅推销,说他穿起来一定很酷。 秦露和北觅都被逗笑了。 坐在驾驶室里,能近距离地看到令人眼花缭乱的仪表盘和飞行员的操作,北觅眼里盛满了兴奋和欣喜。 秦露一直侧脸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的笑脸,她就觉得连周身的空气都变成了甜的。 飞机降落在一个被群山环抱的私人停机坪。 天然的山毛榉树林和积雪覆盖的远山围着深蓝如玉的高山湖,被流水侵蚀出奇妙花纹的山石,鲜红和金黄的秋叶仿佛挂在清澈得耀眼的天空中。 梦幻一样的仙境。 北觅从舱门打开的那一瞬就惊呆了,愣在舷梯上忘了往下迈步。 天堂镇! 新西兰的纯净“中土世界”! 他以前只在电影和杂志上看过。 秦露过来笑呵呵地拉他的手,“走啦,去住我们的小木屋!” 眸色里有光彩流转。 北觅搂住秦露的肩膀,手掌上的热度按在她白嫩的皮肤上,传送到全身上下。 难怪那天秦露给他介绍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北觅看到他们即将下榻的小木屋时,真的以为自己走进了童话故事里面的场景。 木质的大门被雕成了蝴蝶的形状,通往房间的曲幽小径被鲜花绿草覆盖,房间里的窗户、大床和座椅都是原木雕成,与屋角天然的绿植呼应,好像是被仙女凭空在森林中变出来的一样。 正对床头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雪山全景,仿佛绿野仙踪的神秘之境。 “这里的蓝鳕鱼和生蚝还不错,一会儿我们去吃吧。” 秦露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一晃一晃地,低着头在手机上查着当地美食的介绍。 “生蚝可是对男生很好哟!”她忽然抬头,狡猾地笑。 北觅走过来,长臂一抄,把她提起,按在怀里,咬她的嘴唇,“你觉得我需要么?” 吃过了饭,秦露拉着北觅要去跳滑翔伞。 北觅有些紧张,但是看秦露一脸兴奋的样子,便下决心尝试挑战一下。 凡是她喜欢的,今后他都要陪她一起做。 到了天空缆车站,滑翔伞教练跟他们交代完了注意事项,帮两个人穿好一身的装备,再把他们扣锁在自己身前,就做好了起跳的准备。 滑翔伞的刺激程度小于跳伞,但纵身跳下的瞬间还是有自由落体的感觉,不过随着第一秒那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消失,很快速度就被稳定伞翼减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飘在了空中。教练们一边娴熟的操控着伞翼,一边指点给他们俯瞰天堂镇的美景。 一幢幢别墅犹如镶嵌在湖畔的积木,蓝宝石色的湖水对岸,是巍峨连绵的南阿尔卑斯山脉,让人沉醉的湖光山色。 半个小时的滑翔很快就结束了,落地之后的秦露还沉浸在亢奋之中。 她正兴致高涨地滔滔不绝,说着刚刚请教练特意在空中凹的几个造型,一转眼看见了略显沉默的北觅。 秦露讶异,拿胳膊捣了他一下,“怎么了?不喜欢玩这个?” “不是。”北觅只说了两个字,就把秦露拉过来圈在身前,“以后我去学这个,考个执照下来。你再跳,就不用请别的教练了。” 他把环在秦露上身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圈,“你看,刚才他就这么搂着你的!这么紧!” 秦露大笑起来,又抱住北觅的脑袋,上上下下地在他闹别扭的脸上亲着,“小心眼儿!” 北觅难得地撅着嘴,一副委屈样儿,“碰到你的,我就心眼小了。” 【六十九.星光】 是夜,秦露和北觅在院子里的吊床上,一边喝酒一边躺着看星星。 燕城跟许多发展过快的国际大都市一样,都逃不开空气污染的命运,连入夜观星这样的消遣都成了难以企及的愿望。 而这里的夜空却静谧而璀璨,抬头仰望,繁星点点,银河闪闪,还有只有在南半球才能清晰可见的南十字星。 秦露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感觉:星空是清冷和孤独的,看久了,连人的眼睛也都会蒙上一层寒气。 宇宙中亿万颗星星,都是遥远地各自悬挂在一个角落,彼此之间都是令人绝望的时间和距离。 它们发的光在宇宙里穿梭了几百几千万年才到达地球,汇集在上空,成为头顶绚烂的光芒,其实呢,人们看到的不过是星光穿梭的历史,都是宇宙自己的回忆而已。 至于人们说的那些能够实现愿望的流星,在她看来,却是一颗星竭尽了全力去追求另一颗自己仰慕的星,却最终不得不在遗憾中把自身燃烧殆尽的爱情悲剧。 秦露觉得这像极了秦妈和秦爸的感情。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也不会有将来,秦妈还是固执的把自己的一生幸福赌在了秦爸身上。最后呢,换来的也许就是烧净自己青春年华的灰烬。 秦露枕在北觅的胳膊上,突然问他,“你知道”洛希极限“吗?” 北觅说知道,《流浪地球》里提过:一个小天体被另一个大天体的潮汐力作用,它们之间的距离超过极限值的时候,那个小天体就会被“撕”得破碎。 “我妈就是那个小天体,从很久以前就绕着我爸公转,但是永远也不能靠得太近。走得再接近一点恐怕就会粉身碎骨。”秦露喝了酒,话开始多了起来,第一次跟北觅谈起了自己的家庭。 “我爸有正房太太,也有正经八百的儿子。我呢,甭管别人看着怎么光鲜,其实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所以,我必须得有自知之明,不能去挑战秦家的”洛希极限“,行差坐错了一步,也许就会被撕成碎片了。” “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被你打跑的滑雪教练吗?”秦露接着说,“那就是我爸正房花钱雇来整我的。还好那天有你在,不然我……” 北觅抱紧了她,看她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 父母辈的情感纠葛于他们来说,可能是经验,也可能是教训,但不应该成为既成的模板,去限制他们的未来。 北觅说,“我从来没见过我爸,所以谈不上有感情,但是我也并不怪他。有他做对比,我才更肯定,既然现在有了爱的人,就会不离不弃,所以绝不会成为他。” 秦露蓦的坐直了身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北觅道,“我说我不会成为我爸那样的人。” 秦露打断他,“不对,前边那句。” 北觅抿嘴笑,把她的脸捧住,“我说我有了爱的人,永远不会离开她。”他吻住秦露的额头,“秦露,我爱你!所以记住,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他的下巴上忽然落上了两滴湿热。 北觅低头,吻去秦露的眼泪,怜爱地啄着她的眼睛。 他默默地在想,“洛希定律”还有后面一半的内容:当小天体被母星的引力撕裂成碎片以后,会聚集在母星的周身,形成围绕母星的光环,永远地拥抱她,守护她,即使面目全非,粉身碎骨,也绝不后悔。 秦露一边哭一边去解北觅的皮带,似乎现在只有这一种方式能表达她的心情。 月色和星光照在她光滑裸露的身体上,柔光熠熠。随着北觅在她身上的每一下动作,都有光影滑动,微妙地变换着形状。 秦露被北觅深深地嵌进身体,绽开花蕾,怒放成玫瑰。 她在巅峰上幸福地哭泣,不停地喃喃,“我爱你,北觅,我爱你。” 【七十.热搜】 有秦露的安排,北觅跟着她把“海滩露营看日出、热气球早餐、地热泥浆浴……”通通体验了个遍。 远离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秦露和北觅肆意的享受着短暂的自由,无拘无束地活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北觅最喜欢看秦露吃饱了饭,就窝在他怀里打盹,什么都不去操心,像是只懒洋洋的波斯猫。 但是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回程的日子。 北觅返校的第一天,就被“星空”画廊的策展人联系,要给他办个人画展,激动地马上给秦露打电话报信。 秦露暗笑:画廊负责人今年的奖金就算落实了。 可是等她自己回到公司,才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璇上上下下的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寒蝉仗马,看她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她狐疑,把瑞秋叫了进来,锁上办公室的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瑞秋顾左右而言他地扯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您放心,热搜都撤掉了。” 热搜?撤掉? 秦露立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什么热搜?关于璇的?”她问。 “不是。”瑞秋显然不想多说。 秦露哼了一声,“那就是关于我个人的了。” 秦露这几天在国外,又是和北觅卿卿我我的甜腻时期,根本没有闲心关注国内的媒体,现在立刻上网,搜她自己的名字,马上找到了之前引起轩然大波的爆料微博。 爆料小号贴了一张秦露和北觅的侧影照片,清晰度并不太高,但是能认出来是她,另外还看似好心地给北觅打了码。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秦露看着一个个紧跟惊叹号的大字“包养”“交易”“男大学生”,竟然还有人提到了“金榈男公关”的历史。 可见是认识他们的人挖出来的。 她“啪”一声把电脑屏幕合上,表情却是不可思议的镇静,“反正大家也知道了,不如公开介绍一下。” 瑞秋惊得张大嘴: 有钱人爱玩的多了,但要公然把自己包养的小鲜肉拉出来溜,他们秦总怕不是被气糊涂了吧? “秦总,您别冲动。这,这不合适吧?” 就算boss一向信奉我的人生与你相干,但是这种事情公开来跟大众对抗,显然不是聪明做法。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不能找个年轻一点儿的男朋友?” 男朋友? 瑞秋的嘴巴一时半会怕是合不上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老围在秦总身边转悠的,除了王氏珠宝的少主王珏,就是燕大艺术院的项院长,原来还有个王琪,不过早成过去时了。 这哪里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难道真是钱色交易睡出感情来了? “”星空“马上会给他办一次个展,叫璇的人都去捧场,跟咱们关系不错的那几家媒体,你也都去通知一下。到时候我正式给大家介绍。” 秦露决心已定。 画展开幕前,秦露已经给北觅打过了预防针。 她没有点明“星空”画廊联系北觅是她的主意,但是解释了自己在那里控股的事实。 “到时候会有不少圈内人过来,国内国外的可能都有,也会有媒体的人。你也不用紧张,只用回答跟你自己作品有关的问题,其他的就往我这里推,我来对付。”秦露说。 北觅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看出来了这次的活动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画展那么简单。 个展开幕的日子如期而至。 秦露的邀请名单上不乏圈内名人和着名媒体。 她知道之前北觅和她的关系,已经被人故意炒得沸沸扬扬,而且存心攻击她的人显然背后有靠山,才敢肆无忌惮的嚼她舌根。 秦露虽是信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怀柔政策,但一想到有人要拿北觅的身份做文章,这就不是简单地膈应她个人的小事了。 以后北觅是要在这个圈儿里行走的人,现在不把底牌亮出来封住他们的嘴,以后少不了让那些无聊的小人用所谓的黑历史来埋汰他。 【七十一.正名】 北觅显然没有料到开幕式的规模。 司机把他和秦露送到画廊的时候,看见外面站满了媒体,闪光灯不停在闪烁着,跟明星走红毯的架势没什么两样。 他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来捧场的当红影星,在门口被人围着采访。 下车的时候,秦露紧紧拉住了北觅的手。 北觅穿着秦露上次给他准备的高定西装,整个人俊朗挺拔,眉宇间稍微露出的紧张,很快被自信的锋芒取代。 明明可以靠颜值的,却偏偏拿了用才华吃饭的剧本。 秦露在心里狠狠地夸了自己一句:真有眼光! 媒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亮得人眼花缭乱。 北觅手心里起了汗意,被秦露觉察,使劲地握了一下。 画廊分两层,一层布置成了自助酒会,供客人们交际应酬,二层是铺满长绒地毯的展厅,墙壁上挂着北觅的精选作品。 有一位钢琴家在中央的圆台现场演奏。 正式的开场自然要走个形式,秦露早请好了几个圈里知名的艺术家朋友来致辞,压轴的讲话留给了画廊的负责人。 北觅作为主角,跟负责人一起,站在场中心。 媒体们都憋着劲等着挖秦露和北觅的猛料,对前面这些冗长的彩虹屁完全没有兴致。 等到画廊负责人的讲话结束,便开始了问答时间。 一开始的问题还都是规规矩矩,围绕着北觅的学习创作和作品主旨什么的。 后来不知是谁起的头,突然问到北觅和“星空”大股东,璇掌门人秦露的关系,于是大家纷纷效仿,迅速把矛头指向了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站着的秦露,关于两个人隐私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公关部早有准备,立刻有人上来控制场面,却被秦露一挥手拦住。 只见她对着镜头璨然一笑,“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有人说南先生还是在校学生,并没有多少出名的作品,这次是靠潜规则上位,跟秦总长期保持钱色交易,利用您的资源跻身国内设计圈,属于不正当竞争得利。对此,秦总有什么解释?” 有个胆儿大的抛出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惹得旁边的几个媒体人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秦露冷冷地一笑,“北觅确实还在上学,期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得到相应的机会,为自己优秀的作品曝光。但是您说他把平庸的作品拿出来,在我这儿不正当得利,那是您对我和我的下属们业内能力的怀疑咯?我秦露手头的资源一向是谁有本事谁用,英雄不问出处。你们要是对北觅的作品质量有疑问,尽可以去二层展厅好好参观参观。在座的各位谁的业务眼光能把我手下的策展人比下去,我开多三倍的工资聘你。” 对方不依不饶,“秦总的意思是”唯才不唯德“,不管对方是不是通过不为社会道德接受的方式认识您?肉体关系也能成为进入艺术圈的垫脚石?” 秦露盯着那个人看,脸色平静,但很不好看,“什么叫”不为社会道德接受“?我个人谈恋爱、交男朋友,需要你们指指点点?成年人的恋爱关系之间,有身体接触很奇怪吗?您没有吗?那我建议您去医院找个专家看看,是不是脑垂体分泌促性激素能力低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立刻哗然,敏感的娱记们立刻抓住了秦露话里的重点。 “秦总是说北先生是您的男朋友?” “您和北先生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北先生毕业以后,会进入璇签约吗?” …… 话筒一窝蜂地挤到秦露面前,没挤进来的转眼就去围堵北觅。 现场的保安立刻发挥礼貌驱赶作用,护送着秦露和北觅离开现场、到了后面的休息室。 前场的媒体人不久都渐渐散去,有的在半路就开始发起了稿子。 还有客人留在前厅的酒会,也有服务人员给秦露和北觅送来了饮料和点心。 秦露坐在北觅身边,看着他在手机上查看这些天关于他们俩的新闻旧闻。 要不是今天,北觅还不知道自己曾经上过热搜榜。 “现在这样,对你影响很大吧?”他搂住秦露的肩膀。 那些媒体用了很多不堪的字眼形容他,即使没有点名道姓,北觅看到了也一定心里不舒服。 但到了现在,他心里担心的第一位,居然还是对秦露的影响。 秦露靠在北觅的肩上,“我的名字,自打出生,就和闲言碎语脱离不开,早习惯了。倒是你,被我直接公开了咱们的关系,你没生气吧。” 北觅亲她,“怎么会生气?可是我怕他们乱说,对你不好。” 秦露经他这么一提醒,忽然又想起来,她暗中托人查的爆料人的后台,好像还没有结果。 有人敲门。 北觅起身开门,看见瑞秋陪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站在门口。 秦露抬头一看,眼睛立刻亮了一下,“老八!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和她拥抱,一边笑着用流利的中文抱怨,“怎么还这么不正经?天天老八老八的!” 【七十二.欺负】 那个外国帅哥叫LouBoa,是秦露当年在加州艺术学院念书的时候认识的。 秦露那个学期选了一门珠宝设计入门级选修课,LouBoa刚好是那门课的助教。 两个人谈得来,学期结束后倒成了好朋友。 秦露喜欢戏谑地叫他老八,这也就是他“老八”这个绰号的由来。 LouBoa指导秦露手绘设计过一条叫“贝拉之恋”的项链,灵感采自迪斯尼的电影《美女与野兽》。 项链上的宝石可以随着颈部轮廓的变化呈现出渐变色。 中心项坠是一颗硕大的浓郁湛蓝色梨形蓝钻,周围镶嵌着圆形坦桑石,项链一侧铺陈了紫蓝色榄尖形和椭圆形的水晶,另一边则是方形和梨形的红碧玺,最后以圆形的粉钻和白钻收尾。 整条项链犹如古典礼服的裙边,起伏的流线型设计,灵动而优雅。 秦露的设计图稿当时获得了“新人赛”业余组的最佳创意提名,后来手稿版权被王珏匿名悄悄买了下来,请人全景还原,然后在秦露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了她做礼物。 王珏那个时候说,只有她配得上戴童话里公主的首饰。 LouBoa属于全能的那种天才,年纪轻轻就成了全美数得上名号的珠宝设计师,可是他一句“烦了”就转行去了室内设计,没多长时间在新领域也声名鹊起。 现在除了继续在CCA兼职任教以外,他还开着个个人美术馆,手下还有动画设计的一个工作室。 LouBoa一直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也看中了这边艺术商业的广大市场,时不时就跑到中国来交流,所以中文越来越好。 “今天本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被你抢了先,倒给了我一个惊喜!”LouBoa笑得没心没肺的,一看就是那种直肠子的傻帅老美。 他伸出手,跟北觅握手,“哥们儿厉害呀,竟然能镇压住秦露。” 秦露立刻白了他一眼,“不会用的词儿别老瞎用,什么叫镇压呀!我又不是反革命。” LouBoa摸摸脑袋,“”反革命“是什么?” “就你们总统那样的!” LouBoa脑子里想了下那位留着大鹅头,喝着可乐比OK的老大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得镇压!” 随后,他转向北觅,不无赞赏地道,“哥们儿,我刚才看了你的画,人文关怀和民族特色都很突出,出于你这个年龄阶段的创作者之手,很少见!难得!如果等你毕业,秦露不签你,一定来找我呀!你们中国人怎么说的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和LouBoa闲话了一会儿,把他送走,时间就不早了。 秦露和北觅从后门离开画廊,回家。 到家后,也不开灯,秦露在茶几上点了香薰蜡烛,两个人就着隐隐的烛光窝在沙发里。 秦露枕着北觅的大腿,“现在你也算是被我拉下水了,以后看我不顺眼的,说不准也会找上你,怕不怕?” 北觅用手捋着她的头发,“要是他们都只找我麻烦才好,不让你生气就行。” 秦露心里一热,一转身,把脸埋进北觅肚子,声音被压住,传出来都是闷闷的,“外人不敢动我,敢明火执仗干的,都是内鬼;你不一样,阎王小鬼都敢来踩你一脚。所以,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戳着北觅两腿之间的东西,直戳得那一截迅速抬头,“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跟他没完!” 北觅被秦露的动作弄得太阳穴发涨,两手一下子从秦露腰间穿过,把她掇了起来。 轻轻褪去她身上的衣服,把一只手的掌心盖在她柔软的胸口,另一只手早顺着平坦的小腹向下试探。 “只留给你一个人欺负!”他喘着气粗声说。 秦露已经被他揉捏得成了没有筋骨的面条,就要化在他身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北觅。 奶油一样的肌肤亮得灼人眼,北觅眯起眼睛,把她按进怀里。 他死死地扣着秦露的后背,疼惜又疯狂地亲吻、爱抚、填满。 看着对外人强势犀利、甚至有些飞扬跋扈的秦露,在他身下乖顺地承受,承受着他用放纵的节奏撞击她的灵魂。 情欲恣意宣泄,湿热而粘稠地把秦露占领。 蜡烛燃尽了,两个人绞缠的躯体映在皎洁的月色里。 “妈说,让你有空回家吃个饭。”北觅在秦露脖颈里吮吸厮磨。 秦露蓦地睁大眼睛。 他说:妈。 不是“我妈”。 【七十三.起火】 北觅的照片这次没有被打码,清清楚楚地上了各大头条。 懂行的或者假装懂行的圈内人都真真假假地先评论评论他的画展,然后再去关注他和秦露的私人感情。 可广大圈外吃瓜群众们才不管那么多,一股脑地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北觅的脸上身材上,倒是实实在在地给他圈了一波路人粉。 据说还有外貌协会的小迷妹们成立了北觅后援会,把饭圈那一套都照搬不误,立刻把北觅奉成了她们的“哥哥”。 对于秦露呢,有黑有红:有人说他们是才子佳人天仙配,为他们高兴;有人酸她吊着高富帅还包着小狼狗,含沙射影地把王氏珠宝也扯进八卦。 秦露自己不在乎,但是怕北觅受到影响,还是派人出手去压了压。 虽然没闹几天,但北觅的这张脸还是被不少人记住了。 刘瑞刚看见新闻的时候,立刻给北觅打电话,说话的架势跟吃了一筐惊叹号一样,“哥,你要火啊!璇的美女总裁以后可就是咱嫂子啦!你可把项意庭虐得体无完肤啊,厉害厉害!” 秦爸秦妈一向都不怎么掺和秦露的感情经历。 秦爸心里清楚,自己就没有什么做榜样的资格,也没什么值得秦露借鉴学习的地方。 他唯一给秦露提出来过的一个要求就是在她出国留学的那年。 她爸说不能找洋鬼子,也不能找假洋鬼子。 “中国话都说不利索的,还想拐走我闺女?” 那是秦爸少有的几次表现出来的“护犊子”场面,一副生怕自己家养的水灵灵的白菜被洋猪拱了的样子。 秦妈的心思其实更为简单,她折腾了一辈子也没落着的爱情,放在任何一个别的女人身上,都让她嫉妒,即使那个女人是她自己的女儿。 吃自己闺女的醋,说出去多少有点儿不露脸,所以她也干脆不闻不问,装不知道。 北觅倒是怕他妈妈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打过电话安慰南妈。 南妈心态很好,除了嘱咐北觅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之外,也问到了秦露。 “你要多让着些人家女孩子。”南妈说,“男人家服个软,还能吃多大亏?” 北觅把南妈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秦露,立刻把秦露得瑟坏了,“听见没?你妈说的。你得让着我,不许欺负我!” 北觅抿着嘴笑,“嗯,你一看就是受欺负的样子。” 一夜之间成了热点人物,北觅连白天走在学校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他倒是泰然处之,该上课上课,下了课就回秦露家,做饭、画画儿、等着秦露回来滚床单。 期间有好几拨媒体跟他联系,要独家采访,都被他婉拒了。 北觅记得秦露嘱咐过他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来找他的,十有八九是冲着挖他和秦露男女关系的动机来的,即使给北觅增加了曝光率,也不是什么正面的影响。 不如先玩低调,藏得神秘点,越是见不着问不到的越能激起人兴趣。 而且艺术圈再浮躁再油腻,人跟人都还得装着点清高。 娱乐界那一套炒绯闻蹭热度的还不能完全学过来。 秦露在等,等“视觉先锋”颁奖那天,以北觅的实力,肯定是能上台的。 那个时候,大大方方地开发布会,才是给他在业界打响第一炮的好时机。 个人画展的最后一天,北觅去“星空”帮忙做一些收尾的工作,秦露说一会儿去找他一起回家。 可还没等到下班时间呢,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咣”一声撞开。 秦露皱眉,抬头去看,脸上挂了不满。 瑞秋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喘,“对不起,秦总!秦先生,他……他……我拦不住。” 秦露看清了对面的来人,冷冷地嗤笑一声,“哟,爸没教你,你妈也没教你?连敲门都不会!” 夜猫子进宅! 秦牧宇脸上写满了冷漠和轻蔑,但却像是强装出来的,有点儿不自信地胆怯。 秦露跟瑞秋示意,让她出去。 瑞秋点点头,走出去,把门带上。 秦露对着秦牧宇,微抬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开口,吃定了他一定先沉不住气。 他们这姐弟俩,跟仇人差不了多少。 能让秦牧宇自个跑到璇来,那是有火上房的事儿了。 【七十四.交易】 秦牧宇依旧是咋咋呼呼地端着架子,可全身上下还都带了一股青涩,往秦露跟前一站,立刻矮了半截的气焰。 他硬硬地梗着脖子,左耳上的黑钻耳钉在照射进来的阳光下,亮得有点刺眼。 “秦露。”他说,“我要跟你做笔交易。” 秦牧宇从来不肯叫秦露姐姐,这她知道。 “交易?”秦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话口冷淡极了,“你有什么我看得上眼的东西吗?” 秦牧宇毕竟是小孩子脾气,一下子就火了,“秦露,你他妈少在这儿拿大!你以为老子乐意帮你?老子要不是他妈为了……” 后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秦露觉得秦牧宇虽然一直以来都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样子,但今天却有些不同,明显心里有事,话里有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给个痛快,别跟便秘似的!” 秦牧宇狠狠地瞪了秦露一眼,“你想不想保那个姓北的小子?” 秦露一听,立刻坐直了身体,“秦牧宇我告诉你!你有什么火儿冲我撒!敢动北觅一下试试!” 秦牧宇一见秦露急了,反倒笑了,“还真是护着他!一沾他的名字你就跟吃了炸药似的。”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秦露身旁的迷你冰箱处,开门,拿了一瓶饮料出来,自顾自地打开,喝了几口,才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姓北的那小子他们家找我爸来要钱的事儿吧?” 秦露这一惊吃得不小,“你说什么?北觅的妈妈?” “是个男的来的,好像说是他爸。”秦牧宇一屁股坐在秦露的办公桌上,“具体的我也没听清楚,后来就听我爸说他造谣、狮子大开口、敲诈什么的。” 他一口一个“我爸”,似乎想要极力证明什么似的,过份地想要摆脱秦露跟秦爸的血缘事实。 “你要是想还能有机会跟你那小白脸逛夜市,就赶紧把他择出来,让他跟家里撇清关系。上回那事把我爸气得够呛,你就等着他找你吧!” 秦牧宇的语调抑扬顿挫,跟说评书一样,让秦露觉得他坐山观虎斗,还挺开心的。 北觅的父亲在他的生活中就是一个空气人,现在能有什么东西握在他手里能成为筹码,去敲诈秦爸呢? 秦露想不透。 她更想不透秦牧宇这次特地跑来通风报信,又是什么原因。 他终于想明白仁义礼智信,开始心疼她这个姐姐了? 不可能。 就冲刚才那一句话,他还是巴不得看她笑话的心态。 秦露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我跟北觅的照片,是你漏出去的?!” 前些天上了热搜的那张照片就是秦露和北觅从西装店量完尺寸出来那天,被拍到的。 从照片的角度看,根本分辨不出是在哪里。 但是秦露记得清楚,他们对面,就是热闹的夜市。 秦牧宇手明显一抖,“那不能全赖我,高新卓那天做局,领了几个刚出道的小姑娘,他么把我灌醉了……” “高新卓应该不愿意跟我直接撕破脸,所以你们那局上,还有谁?”秦露没有表情,看不出来生气与否,但秦牧宇却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还,还有……姓王的那小子。”秦牧宇本来就只是想留着那张照片做把柄,等万一哪天惹火了秦爸,扔出来转移视线,把矛头往秦露这边引,自己好脱身,但并没有想把这事闹大。 谁知道王琪跟高新卓勾搭上了,他又是个典型的喂不熟的白眼狼。秦露养了他那么些年,到头来因为他自己劈腿被甩,现在反而视秦露为仇人。 他无意中看见秦牧宇的手机,自以为找到了能报复秦露的机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秦牧宇喝醉了,把照片偷存了下来。 秦露当着秦牧宇的面,就拨了个电话,“帮我盯两个人……对……照片、视频都行,尺度越大越好……直接曝光,不用打码。” 等挂了这通电话,秦露才把脸转了回来,重新把话题扯到了秦牧宇身上。“秦牧宇,你不是说要做交易么?你上赶着来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想从我这儿图点儿什么?” 坐在她办公桌上还翘着二郎腿的秦牧宇脸色明显的一垮,人从桌子上下来,使劲攥了攥拳头,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告诉我,林芯在哪儿?” 这么个简短的问题倒像是个炸弹,把秦露炸得愣在那里。 秦牧宇现在的眼神,她看着太眼熟了,跟北觅早先和她在一块的时候简直一样: 又惦记着又怕对方嫌恶,又想挺着个骄傲的脊梁又憋着一股想蹭蹭你要求顺毛的委屈劲。 “你把我朋友怎么了?!” 秦露的嗓音“唰”地降了八度。 秦牧宇冷笑,“我把她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她把我怎么了?!” 【七十五.招惹】 林芯有一处房子,只有秦露知道,连王珏都没去过。 那是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嫌住宿舍规矩太多,不自由,就自己背着她们家,拿从小存下来的压岁钱,在学校附近全下来了一套小一居。 自己偷偷地退了宿,搬出来住。 那个时候秦露就经常偷跑出学校去找她,俩人钻在被窝里开卧谈会。 后来林芯出国,再毕业回国工作,家里给她新买了房子落脚,就是现在她住的那套。 可是那边的小一居一直都有人专门清扫打理,是林芯的一个秘密基地。 挂科了、失恋了、工作上不顺心了……凡是心情糟糕的时候,她就会跑到那里闭关,躲几天,调整情绪。 不过一般这种时候,秦露都是知道的,因为林芯肯定会打电话叫她来拼酒。还要附带列一个单子,都是她爱吃的零食,让秦露“顺便”带过来。 秦露想都不用想,一听说她躲起来别人找不着了,就知道她一准儿在那里。 秦露自己开车要去林芯的“基地”,但并没有打算带秦牧宇过去,叫了司机来把他送回家。 秦牧宇气坏了,觉得自己这买卖做得亏大了。 白白的把情报拱手交了出去,结果一转脸就让秦露踹下了合作的小船。 他说什么也不肯走,站在璇二楼的大厅里,直着嗓子吼,“秦露,我操你大爷!” 秦露才不吃他这一套,“我大爷你也熟,你不嫌他松,你就去!” 瑞秋和司机对视一眼,赶紧装得什么也没听见,抬头仰望,以观天象,看了半天,都是屋顶的墙皮。 看着对面的男生被噎了一下,顿时哑炮,秦露心底哼出一声:小样儿,毛都没长齐,还跟我这儿耍横! 可是一眼又看见秦牧宇眼圈泛红,“我就是想再见她一面,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混蛋!” 秦露心里罕见地一动,他那股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劲,莫名地引起一股熟悉感,“你先回家,老老实实等着,我要是找着她,肯定给你们个机会当面说清楚。你别胡闹,不然爸知道了,腿不给你打断一条!” 秦露不是在吓唬他,秦牧宇从小到大没少惹祸,也没少挨打。 秦爸脾气本来也不算好的,他这当儿子的也是个倔种,爷俩顶起牛来,要不是每次有他妈拉着,老子把小子都该揍死了几回。 秦牧宇虽然仍是不满,但论起秦露的秉性,他其实也知道。 但凡答应了让林芯跟他见面,那她就一定会说话算话。 他气哼哼地瞪了秦露一眼,却没再说什么,乖乖跟着司机下楼。 秦露揉了揉太阳穴,先给北觅发了个消息: 我有点儿急事,不能去画廊了。你自己回家吧,我尽快回去。 放下手机,她又想起来刚才和秦牧宇的对话: “你,你跟林芯?你知不知道林芯跟我同年的!你才多大?!你高中还没毕业呢!你就……” 秦牧宇坦白出来的内容太过劲爆,震得秦露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秦牧宇不屑地一笑,拿手在额前的短发处扫了一把,十足的中二劲头,“我多大?这你该去问她!怎么你也想知道?好跟姓北的那小子比比?” 秦露只觉得脑仁一跳一跳地发疼,连抽他都懒得抬手。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身边怎么就没一个给她省心的! ———— 林芯开门的时候,满脸写着“意料之中”四个大字。 秦露在半路上拐去了她俩都喜欢的一个酒庄,挑了瓶莫斯卡托。 她想,要是一会儿的谈话真的起了烽火,这种甜一点的酒也许能压压。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干嘛非得招惹他啊?” 秦露走进厨房,默不作声地拔掉了酒瓶的木塞,倒满了两个香槟杯,递给林芯一只,这才说出了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 林芯把酒杯接了过去,没喝,却放在一旁的大理石早餐台上。 【七十六.阴云】 秦露抿了一口酒,又开口,“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秦牧宇还是个孩子。他跟我不一样,就他那样的,有时候还真不如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成熟。从小就是恨不得浑身缠上防撞条养大的,都快上中学的时候离了保姆和司机,还是连家都找不回去。” 秦露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林芯,咱俩不说有过命的交情,也是打小穿一条裤子的姐们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秦牧宇,除了上过一次床,真有别的感情吗?” 林芯不说话,但偷偷瞟了秦露一眼。 秦露心里一个激灵,“你们不止睡过一次?!” 她忽然觉得脑袋大了好几圈,摸着把椅子,赶紧坐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露打破了僵局,“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芯小声极了,“就你过生日那回,在金榈碰见了。” 秦露想起来,那也是自己跟北觅的第一次,早上叫林芯来送衣服的时候,她那边手忙脚乱的,还背着人,现在倒是说得通了。 “我们都喝得有点高,然后他就跟我发牢骚,说他小时候觉得你爸特牛逼,说话走路抽烟喝酒的劲儿都让他崇拜,然后他也觉得他自己是被秦家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后来发现了你和你妈的存在,他就特别崩溃,你爸在他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崩得稀烂。他说他妈嫉恨你妈,又不能当着你爸的面表示出来。虽然是合法夫妻,但你爸其实并不站在她那边。” 秦露清楚,秦爸对哪个女人基本都一样,谁在跟前谁就是宝,好吃好喝,大把花钱;可是转脸到了别人那儿,也完全是一样的待遇。 他可能觉得自己还挺公平的,不管小三小四金丝燕小家雀,在他眼里跟正房夫人也没多大差别。 林芯又接着说,“他骂骂咧咧地说你,我不忿,就替你回了一句嘴。然后……然后他就哭了……他说其实他挺嫉妒你的,活得有自由,不像他,天天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盯着给秦家人打小报告。他说越是这样,他越不想顺他们的心,偏要拧着劲给他们看。你爸被他惹的祸气急了,就会揍他,他说”这样他才能注意到我!“他还说,身边的女孩都是冲着他的钱才围着他转的,没人真正喜欢他。” 林芯也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那个时候,真的哭得挺可怜的,特脆弱。我就想、想安慰安慰他。” 林芯说完了。 秦露皱眉,“所以你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林芯眨眨眼,“你看他咋咋呼呼的刺儿头样,装得什么都懂似的。结果竟然是个小雏,还让我拿到了一血!” 秦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行了行了,我对你们的细节不感兴趣!” 她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干了,揉了揉眉心,“秦牧宇毕竟小,没经过什么事儿,一看他今天来找我那样儿,我就知道,他玩不起。你就看在我的面儿上,给他个痛快,让他早点儿死了这份心。” 林芯忽然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幻觉,竟让秦露看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凄凉,“我还想给我自个来个痛快呢!可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正面转向了秦露,“露露,我中奖了。” ———— 秦露回家的一路上,精神都有些恍惚,差点儿把车撞到消防栓上。 林芯怀孕了。 秦牧宇的孩子。 她直到站在了自己家的门口,脑子里还在回旋着这两句话。 没有等秦露去按指纹,北觅从里面把门打开,一声不吭地把她的包接了过去。 秦露的脸色不好,可北觅的,更加难看。 秦露在他身上闻到了烟味儿,心里不禁一紧。 北觅不怎么抽烟的,上回被她看见,还是他妈妈住院那次。 “怎么了?”秦露捧住北觅的脸,担心地问,“学校有事儿?还是画廊那里有问题?” 北觅不回答,只是转身走进厨房,“我给你热热,汤有点儿凉了。” 秦露从身后抱住他,“你不告诉我出什么问题了,我就不让你走!” 北觅被她拖住,只好停下,沉默了一会,闷闷地发声,“我见着你家人了。” 秦露心里一沉,“我爸找你了?” ———小剧场——— 北觅:我比你“大”,叫哥! 秦牧宇:我有“特长”,叫爸爸! 北觅:哟,你还厉害了!拉出来走两步? 秦牧宇:走?我还大跳呢,诶,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