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14) 作者:石哲斜
2022/6/21发表于:SIS001
字数:6678 第十四章 驱邪 程莱的爷爷奶奶家,和程莱家住隔壁。都是两间大平房,各有一小块菜地和
仓库,还有味道很浓郁的蹲坑厕所。 一棵大枣树从程莱奶奶家探过程莱家的墙头。现在半青不红的枣还不到最甜
的时候,正挂在枝头,使劲晃树干,一个个枣摇摇欲坠,又掉不下来,惹人口舌
生津。 小程莱看树上那些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青枣,垂涎欲滴。而精神屋里,程莱
看着这棵树,不禁微微一笑。 小时候,尤其是夏天,他就爱待在树上吃枣,哪怕树上洋喇子的毛惹得他皮
肤过敏发痒,他也愿意待着。他去爷爷家根本不走门,一爬墙,顺着树干就爬过
来了,回家也是爬树回去,总之趣味多多。直到他初中,家里拆迁,再回到这里
,便是钢筋水泥的高楼。 这么多年过去,程莱总是会想起在平房的日子,和小伙伴们在各家的平房菜
园里上蹿下跳,爬墙上房,投枣摘瓜,赶鸡摸雀儿……比起现在宽敞明亮的楼房
,他还是怀念充满乐趣的平房,他最喜欢的地方,还是那颗长得粗壮结实的枣树
上。 正怀念着,程莱一家人已经进屋了。 一进门,就看程奶奶和程梅在外屋说话唠嗑。娘俩见一家子来了,上前迎一
下,主要是还是看程莱。 「叮叮当当!」 程爷爷在外屋地里掌勺,方寸地方,叮当碰撞。程莱在精神屋里似乎也同步
到小程莱的嗅觉,闻到记忆里曾经熟悉的味道,不知是真是假,双眼不禁一酸。
他突然想跟小程莱商量商量,能不能自己主导身体……对他来说,这才是家的味
道。 那时候的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程爷爷和程奶奶50好几,身体健康,跟
同龄人相比他们一直显得年轻,当然了,跟前世江母那种养尊处优的保养没法比
。 「摆桌了!」程爷爷在厨房颠勺大炒,锅气萦绕在他宽厚硬朗的背影。看背
影真的不像是50多岁的人,忽略微微泛白的头发,倒像是跟程辛一个年龄。 娘三个自然进里屋捡碗摆桌子,程辛把小程莱抱到炕上后,也去厨房帮父亲
打下手了。 程莱在精神屋里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几道大菜,还有一家人喧嚣热闹的场景
……突然有点过年的温馨味道。 没一会儿,六道菜上齐了。 溜肉段,宫保鸡丁,干煸豆角,烧排骨,辣椒干豆腐,还有炖的大胖头鱼! 基本都是肉菜,香气扑鼻,色味俱佳! 小程莱自然是口水止不住,毕竟他早就好了,前几天可能油腻的吃不下去,
现在可是胃口大开!程莱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也不是啥节日,有这么夸张吗? 家里的好日子也就这一时了,等到下岗潮一来,家里生意失败,以后就是穷
苦日子了。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程莱一时似喜似悲。 桌椅摆齐,程爷爷自然坐主座,左边是老伴儿,右边是大孙儿,儿子儿媳和
闺女爱咋坐咋坐。老爷子一声令下,大伙儿开吃。 爷爷奶奶自然给孙子一顿夹菜,没一会儿小程莱的碗都满了。周慧琴和程梅
不知道唠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一会儿一笑。只有程辛吃地安安静静,夹几口菜
扒拉几口饭,脸色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严肃。 程莱就恨这种表情,一辈子了,在桌子吃饭就是这个状态,也就过节喝酒的
时候能有笑模样。平时吃饭你觉得他可能没啥事儿,突然就挑你的毛病,或者说
着说着闲嗑就突然变脸,喜怒无常的。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时候在爷爷跟前吃饭
也是一样的。 程莱冷笑,现在想想才发觉,要么他是故意在自己身上找回那种父亲可笑的
威严感觉,要么就是被爷爷潜移默化,无意识地模仿来对待自己。总之就俩字:
有病。 「今天,一是庆祝啊,我大孙子生病初愈。」程爷爷笑眯眯地举起杯,开始
发话。 程奶奶也举起杯,,不过打断老伴儿说话道:「这说的吓人捣怪,让人听着
得啥大病似的。」 「那咋滴,我孙子哪怕感冒了也是大事儿。」程爷爷假模假样眼睛一瞪,笑
呵呵地说。 一家人都发出欢快的笑声。 「但是呢,大孙子今天你也是借着光了。」程爷爷朝小程莱一看,小程莱瞪
着大眼睛也看向爷爷,嘴里刚嚼进去一大块肉段。 「啥光呢?你妈妈啊,又有了一个孩子,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原来是这样,程莱想道。可惜啊,明年的11月份,自己这个弟弟或者妹妹
,出生即夭折。 周慧琴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敬公公一杯酒,感谢他做这么一桌子菜,就为庆祝
自己怀了二胎,敬酒中眼神的落寞一闪而逝。她如今同步了周慧琴后期的记忆,
当然得知这个胎儿的结果。 程辛看了一眼周慧琴,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顿饭吃的很快乐,每个人高高兴兴的,除了程莱。他跟小程莱能同步视角
,但是同步不了嗅觉味觉和感觉。尽管在这里他没有饿感,但是这些一看见就引
人胃口大盛的饭菜,自己吃也吃不了,就连闻味儿也闻不到,只能干过眼瘾……
不行,今晚一定跟小程莱好好说说,我得吃饭! 如此怨念下,一个愉快的中午便过去。期间奶奶又对程辛和周慧琴说了什么
,起初夫妻俩表情不耐烦,但是随着跟奶奶的交谈慢慢地平和,最后无奈看了一
眼里屋的小程莱,结束了谈话。 而现在,小程莱地站在一个五层高楼的一楼门前,看看一旁的爸爸妈妈,又
看看另一旁的奶奶,圆圆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 程莱倒是记得这里,这是在化肥厂附近,是一个盖了三四年的楼,叫化肥厂
家属楼。顾名思义,这是为了化肥厂工人分配楼房而建的。 「去吧,我都联系好了。」奶奶招呼小程莱他们进屋。 这是一楼把边的楼房的特殊构造,前后都有侧门,防便的情况下都不用从单
元门进去。程莱他们就上楼梯从侧门进屋。 一进屋,门口铃声一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太极阴阳八卦图,它挂在屋子正
中央,庄重严肃。紧接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中药香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程辛
和周慧琴好像都有点闻不惯,分别拧拧鼻子,小程莱倒是觉得挺好闻,深深地吸
了好几口。 屋子里别的设施倒是很简单,一间小方桌,几个太师椅,旁边是个衣架,墙
上还挂个锦旗,写着:妙手仁心。再旁边旧玻璃柜里摆放着什么黄帝内经,伤寒
杂病论,千金方等着名医书,还有什么六爻,梅花易数,参同契之类的道家文献
,满满一柜子。 弄得精神屋里的程莱都有点儿懵:这到底是老中医还是风水先生啊? 这时候一位头发花白,但目光灼灼,精神矍铄的一位老人家,闲庭信步地从
里屋一掀帘子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20出头的圆寸少年。 「田大师。」程奶奶高兴又恭敬地走上前,那个姓田的老头笑眯眯的,回答
道:「大师可不敢当,不敢当。」 语气悠悠,却又不和别的算命或者看风水的骗子一样拿腔拿调,倒真有那种
有几分真本事的味道。 不过程莱可不信这些,他以前没记住来过这里的细节,就是记得一个老头给
他推拿了一会儿,浑身麻酥酥的,回家了就没事了。可这次自己已经好了啊,怎
么又来这儿了? 田大师一身像是打太极穿的白色练功服,面容和蔼,皮肤不像上了岁数那样
暗黄,依然白皙,当然不可避免地有些皱纹和淡淡的老年斑,一双眸子精光闪烁
,很有精气神。而那个圆寸少年显得更加白皙,他皮囊长得不错,算是个帅小伙
儿,就是眼神里有股莫名其妙的忧郁,不像是20出头,还没旁边的老头有精气
神…… 「是哪位来要我看一看?」田大师看向程辛三人。 「是他们三个。」程奶奶率先抢答。 啊?这下轮到程莱满头问号了。前世就他自己,怎么今世他们一家三口都来
让这个田大师来看啊! 原来,小程莱发病那天,程奶奶就想好让这一家三口都看看大仙儿。但是她
有好几个老姐妹儿推荐这位田大师看的好,还懂中医。不像一般的风水先生和大
仙儿,他有真本事,有什么事儿你都不用细说,他都给你算明明白白的,就是费
用贵。这不,花了不少钱,还让不信这些的程爷爷一顿损。 「哦,那我一个一个来看。小铿啊,给客人倒茶。」 「哦,知道了爷爷。」圆寸少年应声答到,回身拿起热水壶,往一个有年头
的回流紫砂壶里填热水。 爷爷?小铿?莫非这人叫田铿?程莱在精神屋内琢磨着,有些想笑,这谁起
的破名,田铿,填坑?他咋不叫填大坑呢? 「请坐。」田大师先入座,伸手示意。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
程辛先坐,其余的人坐在旁边静候。 程辛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还算有点仙风道骨的老人。见老人一手把自己的脉
,又一手来回掐指算,刚有的一点儿好感直接就没了,他心想:又是一个老骗子
,是不是一会儿还要生辰八字啊? 「嗯?」田大师微眯的眼神有些疑惑,他睁眼看了看程辛,左手松开程辛的
手腕,右手手指掐算的速度开始加快。 田铿……就先这么叫着吧,他先是给自己爷爷一碗茶,然后依次给几位顾客
看茶,倒茶的姿势很熟练,很规矩,茶也是倒半杯就停,然后轻轻用茶盖扣上,
微笑着双手端过去。举止讲究,看来是从小就在爷爷身边待着练出来的。 起初没啥异样,倒是从周慧琴开始,他笑归笑,倒是眉毛微皱,而他看到小
程莱的时候,整个人的笑都凝固了两秒,还是小程莱抢茶碗,他才反应过来。 而精神屋的程莱,神色凝重,疑窦丛生。 因为他感觉面前的少年,他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小程莱,而是直愣愣地在看自
己,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不会错的! 「怪了……」田大师喃喃道。他的脑门居然隐隐生汗了。 「大师……」程奶奶看出来有点不对劲,田大师伸手示意没事。 「没事,这小伙子身体挺好,就是有点肾气阴虚,以后这夫妻房事,得节制
节制啊。」田大师一擦脑门,还是笑眯眯地说。惹得程奶奶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儿
媳妇,周慧琴更是有点脸红。 程辛略微尴尬,但同时有点奇怪,他刚刚感受到一股热乎乎的气流顺着手腕
往身体里走,还怪舒服的,可没几分钟这老爷子就不摸了。 「来吧,换这位姑娘。」 周慧琴接替程辛的位置,田大师一探脉,周慧琴也是轻轻嗯了一声,看向田
大师的疑惑的目光顿时少更加疑惑,而且还带几分惊喜。 田大师也算了一会儿,头上汗滴更甚,这次没上一次时间长,他看向程辛,
笑道:「怪不得,怪不得……」说到一半,又看一眼周慧琴,压低声音,语重心
长地说:「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慧琴看田大师如此严肃,有些紧张地说:「……大师您说。」 然而田大师偷偷瞄了一眼程奶奶,又招呼周慧琴靠近些,二人耳语交谈。看
得程辛和程奶奶互相对视,满是不解。 「田大师,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对我们说啊?」程奶奶有点不满,略有微词。 田大师倒是哈哈一乐,回道:「现在不能说,等回了家,让这姑娘再告诉你
吧。」 「你好啊,小朋友。」 这时,田铿坐到小程莱身边,很友好地打招呼。接着朝田大师问道:「爷爷
,我能给这个小朋友算一算吗?」 田大师点点头,就当是应了。 可程奶奶倒是不乐意了,刚刚田大师看程辛的神色,她都看在眼里,好像是
没什么结果。还有跟儿媳妇说悄悄话,这已经更让她心生不满了,觉得这人不靠
谱。怎么着,现在还让孙子给自己孙子看上了,再说你孙子行吗,就瞎看?她一
脸不善,刚要起身说话,就听到小程莱的惊呼。 「哇!热热的,往身体里钻,好舒服!」 「嘘……不要吵,不然哥哥就看不到了……咳,别乱动哈。」 这话让程辛略有生疑,不免侧目而视。而田铿聚精会神,跟田大师一样,一
手把脉一手掐算,完全不顾别人。 倒是程奶奶又坐了回去,刚刚要质问的话也得咽回去了。为啥,程奶奶听老
姐妹说这田老头会气功,一给人把脉就热乎乎的。她还不信,一听大孙子都这么
说,她信了……孙子不能骗自己吧?而且这个小伙子都会气功的话,那他爷爷田
老头不更厉害? 约摸不到半根烟的功夫,爷孙两个同时起身,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这时田
大师对程奶奶说:「大妹子,没什么事,他们一家兴许是招了点儿魂,偶尔有些
失魂之症。是不是时常头痛,还说些胡言乱语,更有甚者精神失常,举止判若两
人?」 这句话刚说完,程奶奶顿时站起来了!她只说儿子儿媳这一个多月都时不时
地头疼,发疯什么的症状还没说呢,这田大师就先说出来了! 「田大师!那……他们是惹了什么脏东西吗?」程奶奶现在完全是一副相信
老头子的模样,激动地问。 「妹子,不必慌张。等我给他们几人驱除邪祟,回家再好好调理就好了。几
位,请。」说完,田大师起身邀请一家三口进里屋的房间。 程辛和周慧琴也已经目瞪口呆……这田大师说的一点儿都不差,正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程奶奶见状,连忙说:「田大师招呼你们呢,
去啊,我啥都没说,你看人家都说准了,去啊!」 程辛和周慧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坚定地点点头,拉着小程莱一起进里屋
了。 「大姨,您不能进去,我爷爷驱邪的仪式,您这样的正常人进去了,会损您
运数的。」 田铿微笑地拦住了要往里闯的程奶奶,真诚地对她说:「您得相信我们啊,
姨。」 程奶奶握紧田铿的手说:「我信,我信你们。」同时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
佑……她也不想想,这屋里都是道教的器具物品,你在这儿念佛,求也求错神了
。 …… 里屋,也挺大的,屋里挂着三清祖师画像,炕桌上一个鎏金小香炉,炉里三
炷香慢慢燃烧,缕缕白烟漂浮,地上放着呈三角形的三个素色洁净的蒲团,墙边
有一个小柜,挂着各种桃木剑、宝剑,拂尘,黄纸朱砂印的符咒,还有个白幡儿
…… 弄得程莱惊讶的同时还吓一大跳,这屋里真的庄严肃穆,有股浩然正气!完
了,一般的骗子要么满口骚话,拽各种卦书名词骗你,再看这田大师,一点废话
没有,说准症状了直接就要给你驱邪! 本来重生这事儿让程莱这个无神论者开始动摇了认知,现在一看这老先生说
的很准,不免更加相信世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奇异力量。更是害怕地想:妈的我
不会碰见真道士了吧……这不是要超度我吧! 「三位坐。」此时田大师依然微笑,但神色开始严肃。田铿那小伙子随后进
屋,手里又拿了个蒲团,放在底边两个蒲团旁边,又各自拉开点距离。这次变成
一个蒲团为顶点,三个蒲团连成一条线做底边的大三角形。 他起身同样对这一家人微笑道:「请坐。」 程莱看这个圆寸的小伙子,心里已经开始发毛,甚至抓狂……妈的我为什么
要让小程莱控制身体,我要离开这儿!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任凭程莱在精神屋里大喊,小程莱也听不到。而
且在现实世界里,小程莱已经饶有兴趣地坐在蒲团上准备好了! 周慧琴也坐好了,只有程辛还在犹豫。 程莱早就知道现在是前世的程辛在控制身体,他在精神屋里大喊:「跑啊!
跑啊!你跑了这事儿就不能成了!」 程辛纠结地看看田大师,又看了不知何时守在门口的田铿,表情一狠,已经
摆出逃跑的动作了! 「前日因,今日果,切莫再造业障。」 不知道是谁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但这句话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程莱只觉自己浑身颤动……不对,不光是身体,更是灵魂在颤抖,精神屋的
他被震得昏昏沉沉!他抬眼一看,田铿似乎也在看向自己,他嘴里念叨着听不懂
的咒语,而自己却浑身麻酥酥的,越听越困,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昏过去了。 实际上,这一家三口都已经昏睡过去,小程莱和周慧琴安安稳稳地坐在蒲团
上,而企图逃走的程辛趴在地上,十分狼狈。 田铿把程辛拖到蒲团上,摆好盘坐的姿势,确定他不会倒,便站起来边田大
师说:「爷爷,这次我来吧。」 田大师倒是摆出一副有点拘束的样子,讪讪一笑,纳闷地说:「大千世界,
无奇不有,这一家子,个个身上能看出两个人的命格和运数。」 「不,不是两个人。」田铿已经坐在打头的蒲团上,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势,
继续道:「虽然我不清楚缘由,但肯定不是两个人……都是他们自己。」 说完,微微一笑,口中轻轻吟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明牌 点燃的香,悄无声息,被时间偷吃一段,落下香灰一团。 「嗯?!」程莱一个激灵,就好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浑身泡在温水
里打了个盹,突然一打颤,就醒了。 一睁眼,就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田铿,而田大师则站在一旁……这一瞬间好
像他们身份调换了,少年像是有本事的师傅,而老头却像是学徒。 诶?我还在,我没有被超度!卧槽吓死了……诶?怎么变成我操控身体了? 程莱此刻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年轻却又高深的
少年,他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觉得很奇怪,这几天一直焦虑的情绪,弄得他一直胸口
发堵,可现在舒缓了很多!郁结在胸中的愁闷,在「打盹」后居然散去不少……
不对,更像是被人抽离出去。 「唉,戾气太重……好自为之。」这时,田铿看向程莱,神色惋惜,幽幽轻
叹道。 他刚想站起来追问,又听身旁父母轻呼,转头欠身一瞧,他们表情轻松,悠
悠地呼出一口浊气,甚是舒服。 这时田铿已起身退到一旁,田大师则坐在炕沿,从怀里掏出一块椭圆形系着
红绳的白玉,表情又恢复到高深莫测的大师风范。 周慧琴程辛二人睁开双眼,眼神清澈,但还是能看出抬眉微眯着眼睛的小动
作,这是年老眼神不好的表现,程莱一见便知此刻二人都是前世灵魂控体,于是
更加诧异地看向那个圆寸少年。 而圆寸少年呢?回礼以微笑,凭程莱30多年的见识和观人小手段,也看不出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再看程辛和周慧琴,二人眉宇舒展,眉梢的愁意尽数消解。他们相互扶持站
起来,面露喜色,感激地看向田大师。 这时,田大师微笑地看着已经起身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三人邪祟已净,
回去调养几天便可恢复如初。尤其是你……」他严肃地叮嘱周慧琴:「你腹中胎
儿先天不足,所以你一定好好养胎,万不可伤了元气,不然,婴孩轻则恶疾缠身,
重则早夭而亡……」 这次轮到程辛、周慧琴二人浑身一震!他们有前世记忆,方知这二胎出生便
是死期,可这田大师是如何得知的? 田大师说到这儿,把那块平平无奇的白玉递给周慧琴,严肃地说:「配上此
玉养身,以后千万小心,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本来程莱也挺惊讶的,可这句话让他回过味儿来,虽然表情不变,但心里冷
哼一声,暗道:刚刚还觉得碰见了真道士,真大师,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也就是
会点本事的骗子。接下来就该说这玉是什么开过光的,得要价吧。也对,从刚开
始铺垫到现在,别人想不信都难了。有真本事当什么骗子呢?看刚刚把脉的门道,
哪怕你干中医都行啊……也是,不管什么时代,还是骗人来钱快。 程莱刚刚还恭敬谦卑,此刻思索之间,转变为鄙夷讥讽。他是没有看到田铿
站在一旁,悄悄摇头,无声叹息。 「大师,这……」看面前的那块平平无奇的白玉,周慧琴犹豫了。她虽然已
经相信大师,但这么一出,情理之中,一是不好意思接受,二也是警觉。 田大师一看夫妻二人迟疑,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说:「哦,不要误会,这玉
我赠予你,分文不取。」 「这怎么行?」程辛起身拦住田大师,二人开始来回推脱。他郑重其事地说
:「大师,你帮我们一家,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玉我们坚决不能要。」 程莱更是不屑,腹诽道:就是个普通货啊,也不值钱,咱都花了不少钱,要
就要呗,假惺惺,怕多要钱就直说。 田大师按住程辛的手,目光炯炯,正色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赠玉
养身,便是保胎,救人一命,积德行善,再要钱财,减削功果……不必觉得亏欠,
还是收下吧。」说完,迅速抽出手,直接把玉交给周慧琴,没等周慧琴推回去拒
绝,田大师便大步流星,朝屋外扬长而去。 留下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程辛和周慧琴望着早无人影的门口,露出钦佩的神
情,程莱则是没什么表情,似是不解地微微摇头。 这时,田铿站在门口,还是职业地假笑……反正在程莱眼中是这样,朗声送
客: 「三位,请。」 …… 外屋,周慧琴又跟程奶奶说了这一番事情,程奶奶急得跟什么似的,非要再
给田大师添钱。弄得大师和田铿好说歹说,甚至都有点生气,才劝住程奶奶。 这就跟求人办事是一样的,他不收钱收礼,你还欠个人情,心里能踏实吗?
所以一行人到了家,程奶奶也嘀咕说是哪天要回礼,不能占便宜。 程莱他们自然回自己的家,这下他倒是很尴尬了,本来就是了躲着,现在莫
名其妙地坐驾驶座了,这车不开也得往前开了。倒是这程辛和周慧琴夫妻二人…
…他们吵吵闹闹了大半辈子,现在居然特别和睦,那种温情的气氛让程莱特陌生! 怎么着,被那个田大师给洗礼了?! 所以在家没待一会儿,程莱就打了声招呼,跑出去溜达——他的活动范围,
就是家里那条胡同到胡同口的商店,再往外就不让出去了。 八岁小孩,能去哪儿野呢?程莱溜溜达达地走进商店,打算赊一根雪糕,再
吹吹电风扇,他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休闲方式,毕竟他要是敢赊太多钱,程辛或
许会揍他,但爷爷肯定会揍他! 慢慢悠悠,两边是红砖青瓦的平房,一想到10多年后它们就会被高楼取代,
不觉恍如隔世。 没几步,他就走到一间半旧不新的棕黑木屋前。这就是商店,其实也就是小
卖铺,房子不小,货也不少,街里街坊的都上这儿来买东西。当然吸引顾客的不
单单是日用杂货,这就要从当时的年份背景说起了。 98年,在这个手机引进刚几年还是按键机,精神享受和娱乐资源极为匮乏的
年代,人民群众能消遣的方式,无非就是看电视,打打牌,打孩子和睡觉,注意,
这里睡是个动词。 电视自然已经演变成彩电,就是频道太少就那么几个;打孩子……也不能老
打,更不能没事儿打别人家孩子;睡觉,自己老婆,睡了那么多年,早腻了。有
些勇士乐于睡别人的老婆,逮到了基本被打个半死,那时候互殴这种的判定情况
还没现在这么宽泛。 所以只剩下打牌了,扑克和麻将。想过瘾,自然就来钱……于是乎,很多没
人住小平房悄悄地装修,抹大白烫防水。屋里除了炕,地上就是几个沙发和一张
张小桌和大桌,一天的某个时间段,这些屋子嘈杂喧闹,人声不绝,噼里啪啦,
甚是聒噪。往好听了说,静心布置的叫棋牌室、麻将馆;难听了说,就是小赌坊、
小赌场。 而程莱家门口的商店,就是这么一个小赌坊。他们家的构造很奇特,一个能
装下七八辆轿车空间大的大院子,因为坐落于是胡同把边儿,所以四周砌上围墙。
朝南的木屋应该是原来就有,坐北的三间水泥大楼座是后盖的,中间是一片菜园
子和一个大仓库。 更奇的还在后面,他们家把木屋当作围墙的一部分,紧挨着商店四五米靠西
还安了个大铁门;东边围墙也安了小一些的铁侧门,就连后院的北墙,也安了个
隐秘的木门。安这么多人干嘛?方便跑啊!后门和东门为了楼座的牌友跑,西门
和商店方便在仓库里的赌客们跑。没错,就那个木屋也有后门,能直接进院子。 这么个大院子,10多年后拆了,而开这家商店的人得了两个一顶二门市和一
间普通的拆迁楼,继续开超市和麻将馆……这家人姓于,老于家,也就是于杏红
她们家。 当然现在的商店老板还不是于杏红,是于杏红她妈,叫肖芸。肖芸比周慧琴
大了八岁,结婚生孩子还早,所以就有了一件很尴尬的事。周慧琴管肖芸叫姐,
于杏红管周慧琴叫姨,可于杏红刚好大了程莱一轮,程莱得管于杏红叫姨,再往
上论,他得管肖芸叫奶了……可肖芸才40多岁。 所以于杏红老拿这事儿逗程莱,明面上叫姐,私下里让程莱叫她姨,这个无
聊的小游戏就这么持续将近30年。而谁能想到26年后的一个冬夜,34岁的程莱日
了46岁的于杏红…… 想到这儿,程莱站在门口,心里一片火热,于杏红那身成熟的媚肉似乎就在
他身下放浪地扭动,随后,他看了一眼自己毫无反应的裤裆。 唉,兄弟,距离你发挥作用,还得至少八年,八年啊……程莱无奈地叹息,
掀开埋了吧汰淡紫花纹的布帘,踏进商店的大门。 一进屋,就见20岁的于杏红拄在玻璃前柜上,十分无聊地眯着眼睛,好像快
要睡着了。 屋里那台日立牌14寸小彩电这放着经久不衰的西游记,声音不大。前后窗户
大开,但屋里还是比较闷,所以程莱非常不客气地把电风扇的插座插好,再一按
开关。 「嗡,嗡,嗡嗡嗡……」 蝙蝠牌大电扇的金属响声直接惊醒了于杏红。 程莱站在电扇前吹风,眯着眼睛,感受透心的凉爽……这才是夏天,他遥远
记忆里的夏天。 于杏红在枯燥的看店历程中总算是看到了乐趣,她那双杏眸直接大睁,直接
从折叠凳上弹出去,边跑边张开双臂惊喜地说:「小莱过来了,让姨稀罕稀罕!」 程莱不为所动,任由她把自己费力地抱起来,悠几下,再狠狠地亲上几口。
他看着20岁的于杏红,青春靓丽,颇有美艳之姿。虽无前世成熟风韵,但身材窈
窕,盘靓条顺,发育已初具规模,散发着无限的活力与激情! 身陷软玉温香之中,程莱不免飘飘然,隔着淡黄色半袖,一只罪恶的小手默
默攀上于杏红的一对山丘。 于杏红正贴着程莱滑嫩的小脸蛋,忽然胸口被人一碰,顿时娇羞,俏脸一红,
小声娇道:「呀!你这小流氓,大白天的要让人看见……」还没说完就拍掉程莱
那只作恶的小爪。 她也不生气,其实程莱他们家的情况,于杏红从小就知道,母亲老不在身旁,
她没事儿也带着程莱玩。小孩子总对乳房有种特别的好奇,而于杏红呢也有个癖
好,喜欢那种胸部被摸的感觉……于是一种奇怪的默契达成了。 程莱吃痛还愣了一秒,手依然放在于杏红胸脯上。她见程莱呆呆的模样,噗
嗤一笑,笑靥如花。程莱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收手,挣开于杏红的怀抱,逃到
电风扇前去吹那已经发热的脸颊。 这叫什么事儿……程莱一阵害臊,虽然活了30多年脸皮早就厚了,但这叫什
么,八岁痴汉骚扰花季少女? 这么荒唐的事怎么能发生在我身上!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程莱你记住!你
现在生理上就是一个还没发育的小男孩!你还没到能流氓的时候! 于杏红好奇地望着站在电风扇前,在她眼中装作大人一样露出气愤和羞耻表
情的小屁孩,无声一笑,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程莱,又把他抱起来两人坐在沙
发上。她轻轻掐程莱的脸,说道: 「咋啦,生气了?姨又不是不让你摸,你也不小了,大白天让别人看见了不
好。」于杏红从背后轻吻程莱的后脑勺,柔糯地说: 「也不知道咋的了,小时候姨老带着你,稀罕你。别人家娃娃不懂事摸我这
儿,我心里烦,你这么大了来摸姨,姨不烦……就是姨没奶,不然姨还真想试试
喂喂你。还记不记得你妈不在,哄你睡觉你不听话,一直哭,我就……「 也是觉得太羞人,于杏红脸上攀上两道红晕,再也说不出口。倒是她怀里的
程莱又直直地愣神,正在头脑风暴中:她这是母性泛滥,还是有恋童癖啊? 恋童癖?前世也没发现对我有啥猥亵举动啊,反倒是我有恋熟癖,把人家给
……那就是母爱泛滥了,怪不得,工作后碰见了跟她唠闲嗑还是问这问那的,真
像我妈。 「唉……姨,我饿了。」程莱不知道用什么转移话题,只好用此招。 「吃啥,姨请客。」于杏红嫣然一笑。 「酥烧饼吧。」不知道为啥,这几天他吃的越来越多,明明中午吃了挺多,
这一说饿,就真饿了…… 不一会儿,于杏红和程莱两个人一人一张酥皮糖烧饼,一瓶冰镇北冰洋,坐
沙发上看西游记,吃得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86版西游记真的有种神奇的魔力,你可能看过很多很多遍,剧情熟
烂于胸,但是当你在闲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它任意一个正在播放的片段,你都
能接着看下去。 「小红!」 门口无人,却有洪亮磁性的嗓音传来。于杏红眼一白,边嚼烧饼边嘟囔:「
又来活了……」 没两秒,布帘被掀开,走进来两个30多岁的汉子。一人黑汗衫黑裤子,另一
个白衬衫黑裤子。 于杏红笑脸相迎,「忠哥又来了,还带来个朋友啊?」 「嗯,好朋友,以后都常来呢,两盒红塔山……老白你抽哪个?」 「额……红旗渠吧。」 「一起算,多少钱?」黑汗衫男子已经掏兜了准备拿钱,白衬衫男子正拦着,
于杏红笑着回答:「等你和他俩人打完了,一起找我爸算吧,这回嫂子批准了?」 「我家那老娘们儿,还批准?」黑汗衫男子已经熟练地给自己和白衬衫男子
点烟,抽了两口他皱皱鼻子潇洒一喷,口鼻生烟,沧桑中透露着些许无奈。 「走吧。」白衬衫男子没多说什么,就是看了正看见入迷的程莱一眼,然后
拉着朋友就出店门。 二人身影消失,于杏红小声讥讽:「偷攒那点儿私房钱,就为了打麻将,出
去耍,活该媳妇管得严。」可她转念一想,家里挣得不就是这份儿钱吗? 而程莱,目不转睛地看电视。现在正播到孙悟空大闹天宫,他倒是不敢自诩
比作孙悟空,倒是觉得自己前世复仇抗争的行为,有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跟孙
大圣,有点像啊…… …… 「诶大忠,看见刚才那个小孩了吗?」白衬衫男子抽着红旗渠,慢悠悠地跟
着朋友的脚步。 「咋了?」大忠弹弹烟灰,不解地问。 「他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医院里中邪的男孩。」 「啊?他就是?!我看着也没啥啊,不就一普通小男孩嘛,吃零食看电视,
挺正常的啊?」 「谁说不是呢?那天过后也很正常,就当天,指着空气大骂,又什么老公公
扒灰,外甥舅妈通奸,事儿可乱了。一个小孩子给骂得头头是道的,又什么江什
么林,江什么婷,还有个叫什么,江诗彤的。这名我记住了,这小孩骂的最狠的
就是她。咱也不敢想这牛鬼蛇神的东西,但不往那儿想吧,这事儿也没办法解释
……」 这白衬衫男子,就是白爸爸。今天下午他把白絮托管给白奶奶,自己跟牌友
大忠打一下午放松一下再回家,他没有大忠的瘾大,就是偶尔玩一玩。刚刚在店
里看见程莱,他还有点纳闷儿。 「江诗彤?」 「怎么,认识?」白爸爸给大忠搭下门,他们一进后屋,屋里那哗啦哗啦的
洗牌声跟人群的喧嚣声直接灌进耳朵,让白爸爸有点儿不适应。 大忠尴尬一笑:「哈,我侄女就叫江诗彤……」 白爸爸讪笑两声,索性不提。他跟大忠找位置坐好,大忠直接又招呼俩人过
来,牌局就可以开始了。小赌坊赌玩的不多,摆好零钱,在赢钱与输钱的喜呼与
怒吼中,牌局开始了。 …… 程莱终归没一直在于杏红店里待个够,因为电视剧播完,程辛也恰巧就过来
找他了。他瞪了一眼还在喝北冰洋汽水的程莱,把钱扔炕上直接拽着程莱回家了
——不扔的话,于杏红是真的不要钱。 父子二人离开商店,程辛牵着程莱的小手,大手拉小手,还是比较温馨的场
景。小程莱还是一脸天真的模样,当然,也是程莱演技好。 程辛没带程莱回家,而是带着儿子过马路走到对过的小桥上。程莱看到久违
的河塘,心中不免惋惜,因为没过几年,清澈的护城河将变为污垢不堪的臭水沟。 「对不起。」 冷不丁的一句话,程莱一开始都没听清。他还在假装小程莱的状态,乌溜溜
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程辛,可内心被这一句话翻起滔天巨浪! 怎么回事?他干嘛道歉?他这种老顽固老混蛋会道歉?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我还看不出来吗?」程辛微微一笑,不是那种冷
笑,是真的温柔一笑。 如果眼前这个人偶尔微眯着眼睛的小动作,程莱可能会觉得现在这个是现在
的程辛。程莱被程辛这操作整糊涂了,这老家伙到底玩的哪一出? 不过他还是憨憨地露出疑惑的表情,对程辛说:「爸爸你说啥啊?」 程辛无奈地一指程辛同样很细微地眯着的眼睛说:「你现在还没近视呢,怎
么还眯着眼睛?」 二人对视,突然无话。 程莱也很尴尬……自己带了10多年眼镜了,他才回来几天了,有些习惯还是
改不过来。现在为止,他突然觉得这个混蛋老爹挺陌生……自己小瞧他了? 见程莱还不说话,程辛靠在桥边的石柱,自顾自地说:「也没想过一句对不
起,就能让你原谅我。」 程莱也不想再装了,冷冷回答:「我绝不原谅。」 程辛身子一震,但没有看程莱,继续看向流水游鱼的河塘,沉重地问:「能
听我说说原因吗?」 「我不想知道了,没什么意义。」 「今天上午,其实我还是觉得自己错不至于那么大。我在嘴硬,生你的气,
因为你居然真的敢拿刀对我动手……但现在我不气了,被田大师那么一驱邪,我
感觉自己想通不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不理解你的做法。」 「你能理解才是见鬼了,不是想通了吗?不还是那么顽固?」 「所以你觉得,亲手杀了我,才能解恨吗?关键是,你下得了手吗?」程辛
冷静地反驳道。 程莱沉默了几秒,忽然哑然失笑,他玩味地看着所谓「想通」的父亲,讥讽
地问:「然后呢?互相原谅,阖家欢乐?」 「我说了,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们都重生了,或许这是老天在给我们机会,
难道我们父子俩还有你妈妈,就要因为过去的恩怨,放弃现在的机会吗?」 「诶我发现被那个大师给驱了后,说话都有点水平了。呵,你什么意思?忘
记过去,日子往前走,一切往前看?我可忘不了,你们对我的伤害,背叛。」 程辛面露愧色,喃喃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也很后悔。」 程莱斩钉截铁地怒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让我原谅你,做梦!大
师那句话忘了吗?今日果,昨日因,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结果。」 程辛失落一笑,神色黯然,许久,他似乎还抱有一丝幻想,带着哭腔问道:
「难道我们父子,这辈子就过不去了?」 程莱舔舔舌头,恢复了平静,他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却坚定说道: 「过不去了,晚了。」 未完待续
贴主:yyykc于2022_06_20 22:44:03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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